沒臉見人TAT

——《挖掘機性能記錄本》

“好好好。請繼續你的表演。”唐晚晚回到走廊, 把行李包拿進家裏。打算確定沈恪沒事後她再回爸媽家。

就這麽一會兒功夫, 沈恪居然把自己表演睡著了。

唐晚晚端著水杯站在床前：“醒醒。起來喝水。”

沈恪閉著眼睛, 安安靜靜, 一副乖寶寶的熟睡樣。

唐晚晚盯著他, 自己咕咚咕咚把水喝盡。

她其實還在生氣中，生氣沈恪裝破產騙她，把她當傻子玩, 讓她背負這麽久的心裏愧疚。

畢竟，她有時候覺得他公司股票突然直線下跌, 可能真就是把他從樓梯上撅下來的緣故。害她迷信玄學害怕鬼魂。雖然上次去鬼屋已經克服了鬼魂，但在鬼屋之前她是真的害怕。

最關鍵的是，他那麽有錢, 居然每晚到她家騙吃騙喝。

豈！有！此！理！

越有錢越摳。

但。

沈恪這個死樣子，還是好像她的摩托車嗷嗚嗚嗚。

唐晚晚突然冒出一個小念頭，一個讓沈恪賠償的辦法。

騎他。

把他當摩托車騎。

為了控制這個念頭，唐晚晚差點把水杯捏變形。

不行。她得找個事情做做轉移註意力。

她去灌了杯涼水，還是不行。非但不行, 還更加想騎了。

“唐晚晚。不要。”不要壓抑天性嗚嗚嗚。

眼不見心靜。

唐晚晚逃出臥室，奔回自己家, 扛起行李包想回爸媽家冷靜一下, 但又怕沈恪半夜突然嘔吐窒息死亡什麽的。

看過不少類似新聞，某人醉酒後睡著，被嘔吐物阻塞氣管窒息死亡。

無可奈何地折返602，去沈恪臥室繼續守夜。

沈恪睡著的樣子, 唐晚晚腦子不自覺浮現出——等待保養的摩托車。

突然一陣響鈴，把她嚇得從床沿跳下來。

唐媽媽打來的視頻電話。

“晚晚。你到哪了？怎麽還沒回來？”

“我我……我今晚不過去了。”唐晚晚支吾道，“摩托車壞了，要保養一下才能上路。”

“你不是不騎摩托車了嗎？打車回來。”

“太晚了。明天吧，明天早起我就回家。”

“你換窗簾了？”唐媽媽看著視頻裏的背景，“顏色太暗，哪裏像一個女孩子家。女孩子家就要粉粉嫩嫩的。”

“？”唐晚晚回頭看了眼身後，她正站在沈恪臥室的窗戶前，幸好，不然肯定會被媽媽認出來這不是她的臥室，“嗯嗯我知道。”

“不和你說了，我要敷面膜。”

“媽媽晚安。”

唐晚晚把手機隨手一撂，長出一口氣。

“深刻檢討。你得賠我守夜費。”

沈恪在睡夢中囈語了句什麽，聽不清。正因為聽不清，聽起來才會讓人浮想聯翩，比如摩托車突突突的聲音。

守夜費；護理費；被騙精神損失費；一個多月的晚飯費。

不管三七二十一，唐晚晚一個幹凈利落的翻身，騎上去，隔著被子。

我的摩托車，我來了。

橫杠車把輪胎腳蹬和後視鏡，還有我的小掛件。

咦誒，有點舒服。軟中帶硬，性價比有點高。

“沈牌摩托車，沖啊。”唐晚晚發起了神經，樣子非常沙雕。

“唐晚晚！你在幹什麽？！”唐媽媽突然一聲吼。

“？？？”

唐晚晚呆滯：“媽媽，你在哪？”

“唐晚晚！這就是你今晚不回家的理由？”唐媽媽驚得臉上的面膜掉地上，“你在強殲誰？”

唐晚晚小聲：“我在試騎摩托車。”

“哎喲喲，老公救命。”唐媽媽起來太急，閃著腰，“老公快來。”

唐晚晚剛才傻掉了，現在才意識到媽媽的聲音是從手機裏傳來的。肯定是剛才視頻過，她沒有掛斷視頻，唐媽媽那邊也沒有掛。

手機在哪呢？

她轉著眼珠去找，轉到床頭，看見了——

沈恪睜開眼，正看著她。

唐晚晚：？？？！！！！！！

“不成體統。”唐爸爸的聲音。

唐晚晚慢慢轉動眼珠，手機不偏不倚立在床頭。

好嘛，我可真會扔。

這特麽是什麽史詩般的尷尬。

唐晚晚想去死一死。

“我其實是在照顧醉酒的病人。”唐晚晚硬著頭皮伸手夠到手機，掛斷視頻。

不說話還好，說話之後感覺更加尷尬。

攥著手機翻身下床，磕磕巴巴惡人先告狀，道：“你睡覺蹬被子，害我不停給你蓋被子。再蹬被子小心我悶死你。”

沒有回應。

她瞇著眼睛偷看，沈恪這貨居然又睡著了？！

剛是她在做夢？還是他做夢？

唐媽媽一直打電話，都被唐晚晚掛斷，沒臉接，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自閉。

半個小時後，聽到走廊裏有人敲門：“唐晚晚！開門！”

是唐爸爸的聲音。

唐晚晚：“……”

她從602溜出來：“爸，聲音小點。小心鄰居舉報你半夜擾民。”

“你？？”唐爸爸看見她從對門走出來，疑惑道，“我敲錯門了？”

唐晚晚：“……”

唐爸爸看了看門牌，又辨了會方向，這才確定自己沒有敲錯門。

“你在對門幹什麽？”說出來後，兩人都陷入沈默。

還能幹嘛，剛都看見了。

“咳咳。”唐爸爸握拳舉到嘴邊咳嗽了聲，“你媽媽讓我過來看看你。”

唐媽媽腦補了一萬個不堪非法內容，逼著老公到犯罪現場查看。

這種事情，作為父親，不太好張口，何況是唐晚晚這個鐵疙瘩，唐爸爸本來話就不多，現在話更少，此時此刻，看著唐晚晚純真無邪的眼睛，他覺得自己的尷尬癌犯了。

唐爸爸：“你媽媽怕你做傻事，被張宗正騙。”

“張宗正？”唐晚晚納悶，“怎麽扯到他了？”

“咳咳。剛才……我們沒看到……那個男人的臉。”唐爸爸尷尬得直撓頭，“張宗正今天不是剛幫忙聯系到醫館的馬醫生嗎，你們請他吃飯他沒去吃，無功不受祿，所以你媽媽就想，他是不是想要其他感謝方式咳咳。”

“沒有啊。我沒和他再聯系。”

“嗯。那就好。”

“那。”唐晚晚道，“爸爸你現在走？”

唐爸爸：“……”

唐爸爸盯著602的門：“裏面那個……”

“他喝醉了，不省人事。我幫他蓋被子來著。”唐晚晚支吾，“我等電梯的時候，看見電梯裏有人喝得醉醺醺的，我剛開始不知道是誰……”

唐爸爸聽不下去了，繞過唐晚晚徑直走進602.

格局和601一模一樣，唐爸爸一點也不陌生，很快就找到了臥室。臥室門半開著，他推開闖進去。

“沈恪？沈爺爺家的那個大孫子？”

唐爸爸眼力不錯，一眼就認出了床上睡覺的人是沈恪。沈恪小學初中都在這裏住著，每天擡頭不見低頭見，唐爸爸很熟悉他這張臉。

事已至此，唐晚晚只得承認，三兩言語解釋：“沈恪今年回國，上個月搬來了這裏住。我剛準備回家，等電梯的時候看見他不省人事地躺在電梯間，做好事把他拖了進來……鄰居嘛，互幫互助。”

唐爸爸不是八卦的人，但如雷貫耳的沈氏集團誰人不知，更何況集團總裁還是他們老鄰居的兒子。

“沈爺爺的孫子，沈家的獨苗。”唐爸爸放心道，“他看上不你。”

唐晚晚：“？？”

“你繼續照顧他吧。我回家了，你媽媽還在等我給她敷藥。”唐爸爸轉身往外走，“既然你現在是安全的，我和你媽媽就放心了。”

“…………”

唐晚晚：“他看不上我，所以我是安全的？”

“嗯。”唐爸爸實誠地點頭，“你放心。他不會對你圖謀不軌。”

唐晚晚：“……”

唐晚晚：“哦。謝謝爸爸。”

唐爸爸走出602，突然想起什麽，來了個急轉身。

“還有事？”唐晚晚問。

“我覺得小沈可能不太-安全。”唐爸爸拍女兒的腦袋，語重心長道，“你心思一向很正，爸爸是知道的，希望你再接再厲，不要晚節不保。”

唐晚晚：“…………”

電梯到。唐爸爸要走。

“爸爸。這件事你千萬不要告訴我媽。”唐晚晚雙手合十拜托，“拜托拜托，不要讓我媽知道沈恪已經搬回來住了。”

如果唐媽媽知道沈恪現在還是單身，想想就頭疼。

父女倆想到一起去了。

唐媽媽最近一年想讓自己女兒相親結婚想瘋了，在大街上碰見個不錯的小夥，就想問人家是否單身，沈恪這個條件……不能讓老鄰居看笑話。

“嗯。我知道。”唐爸爸道。

回家的路上，唐爸爸已經編好了一套邏輯自洽的說辭。到家後告訴了老婆。

唐媽媽沈吟道：“晚晚已經這麽饑渴了嗎？居然當眾撿男屍！”

“咳咳。”唐爸爸道，“沒有當眾。電梯裏當時只有他一個人，不省人事一身酒氣，晚晚怕他出事，都是同一樓裏住著的，互幫互助嘛。”

唐爸爸當然沒敢說是對門602家的人，隨便說了個樓層數，唐媽媽被腰傷分散了註意力，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，只是一個勁兒地感慨：“沒想到晚晚已經饑渴到這種地步了。”

唐爸爸：“……”

幸福裏小區602.

唐晚晚在沈恪床前老老實實守了一夜，因為怕他嘔吐，她幾乎一夜沒闔眼。

沈恪第二天早上睜開眼時，看到的就是一個披頭散發眼神渙散的女鬼形象，倒抽一口涼氣，差點暈過去。

幹熬了一夜，唐晚晚喉嚨沙沙的：“你他媽，居然一夜都沒吐。對得起我嗎！”

“你昨天是吃黃金了嗎，不舍得吐。害得我一夜沒睡。”唐晚晚把他撈起來，在他背上一通捶，“給！我！吐！”

剛醒來，沈恪腦袋都是懵的，完全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，但是唐晚晚一句話提醒了他，他昨天吃的是什麽。

哇——

吐了出來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 [地雷]：丹、漆；daydayup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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